容我盜用紅袖師兄評價新版《綠巨人》的話:看過《劍蝶》之後,我決定將徐克版的《梁祝》忘掉。

是的,《劍蝶》的確多少出乎我的意料,算是一部製作較為精良,能讓人比較開心的看下來的電影。但前提是----如果你看過徐克版的《梁祝》,你得將其暫時忘掉。

梁祝,中國民間文化中最經典的故事之一,被稱為東方的羅密歐與茱麗葉。歷來改編梁祝故事的作品屢見不鮮,李翰祥導演,由淩波反串梁山伯的《梁祝》是一經典,李碧華(聽歌blog)以女權角度,顛覆梁祝故事,將梁山伯塑造成委瑣小男人,甚至田中芳樹也在小說《奔流》中加入同時代的梁祝傳說,使之成為名將陳慶之故事的背景。而今又增加了馬楚成的《唐伯虎點秋香》般的武俠版梁祝故事。而其中最能夠傳世的,是徐克的版本。

《劍蝶》憑心而論,在華語電影作品慘澹的今年,也不失為一部值得普通觀眾捧場的娛樂電影,電影幽默元素比較成功,美術出色,人物對白相對清新可愛,狄龍、邵兵、熊欣欣、庾澄慶幾人的客串也有可觀之處,除了結尾稍顯雷人之外,整部電影從娛樂片的角度,是比較順暢流利和讓人開心的。特別是程小東的武指,讓人看到他黃金時代的影子,吳尊與樊少皇的對打寫實而淩厲,結尾的打鬥則頗寫意浪漫。只是影片畢竟以感情和喜劇為主,程小東的比重並不大。

《劍蝶》與《梁祝》的差距在哪裡?並不是水準上的,而是情懷上的,《劍蝶》固然水準不錯,但僅僅是一個流水線上製作出來的作品,以其經典的題材而言,是只能以娛樂的角度來看,不能認真的,其愛情故事也基本上是少男少女的欣賞水準,成年人是沒法看的。結尾刻意借用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情節,只有顯出造作和無情。

而徐克版的《梁祝》,則是一個真情流露,毫無斧鑿痕跡的電影,它不僅涉世不深的年輕人會覺得好,經歷過世事滄桑的成年人同樣會覺得好。虛擬超現實的作品的高下之分,其實就在於你是憑空製造,還是真的相信這個創造出來的世界,與這個世界裡的人一同悲歡離合。看《梁祝》,你能看到徐克的童心,真情,也能看到他對現實世界情不自禁的隱喻和抨擊。而《劍蝶》中,你是不可能看到這些東西的。

大人者,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。

但我並不想苛責《劍蝶》。古人學詩,學杜詩者眾,學李詩者無。因為李白是天才,而天才是無法模仿的,杜甫嚴謹工整,理論上是凡人可學的。不失赤子之心者,也如天才,可遇而不可求(因此才顯其難能可貴),更不能要求人人如此。大部分時候普通觀眾或者電影市場需要的,還是中規中矩,看來輕鬆愉悅,沒有太大硬傷的娛樂作品,而《劍蝶》正好就是這樣的一部電影。

文/小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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